2019的阿拉伯之春

Bassam Michael Madany

2019年12月5日

 

「阿拉伯之春」一詞指的是阿拉伯世界自2010年開始的系列事件,這些事件導致了幾個阿拉伯政權的垮台。

突尼斯街頭小販穆罕默德·布阿齊茲(Mohamed Bouazizi)因無法出示恰當的證件而被員警騷擾,他最終自焚,不久後死亡。此舉引發了一系列事件,導致齊納·阿比丁·本·阿里總統(President Zine El Abidine Ben Ali)辭職。不久之後,利比亞的穆阿邁爾·卡扎菲(Muammar Gaddafi)被暴力結束,隨後發生了在塞西(Sisi)上台之前因軍事統治引發的街頭示威活動,霍西·穆巴拉克(Hosni Mubarak)不得不下台。敘利亞的阿薩德政權在俄羅斯和伊朗的協助下,通過使用蠻力來抵抗變革,保持政權。

十年後,「第二次阿拉伯之春」似乎正在進行,是由想終結現狀的民眾運動助燃的。《華爾街日報》在2019年11月22日發表的一篇題為「推動新民眾起義的共同力量:從智利到伊拉克的起義顯示了不平等的危險和民族認同的拉動力(The Common Forces Propelling the New Popular Revolts: Uprisings from Chile to Iraq show the perils of inequality and the pull of national identity)」,文章報導了這場動盪。

以下是文章摘錄:

「阿拉伯世界的運動具有尤其深遠的政治原因。有些人已經將今年發生在中東和非洲的示威活動稱為『阿拉伯之春2.0』。這可能誇大了革命的熱烈程度,人們當然希望這一版本的結果比前一版本更好。

分析人士說,阿拉伯國家的抗議活動與以往的民眾不滿情緒不同,是因為抗議活動本質上是非宗派的。黎巴嫩的動亂長期以來是宗教和宗派關係緊張的小炸藥桶,這次明顯是非宗教的,是統一的,而沒有導致一個宗教團體與另一個抗衡。即使在伊拉克,遜尼派-什葉派的仇怨在過去20年中奪走了數十萬人的生命,這次傳統的宗派關係緊張不如對治理腐敗、失職和外部干涉的普遍憤怒那麼重要。」

過去數月中,阿爾及利亞一直在發生重大動亂。總統阿卜杜拉齊茲·布特弗利卡(Abdelaziz Bouteflika)自1999年以來一直執政,並且尋求連任。這對於阿爾及利亞人來說實在是太久了!一位生病的八旬老人怎麼會想要戀棧權力呢?!

 

布特弗利卡終於屈服,陸軍高級司令部接任總統大權。總統選舉已定在2019年12月12日。對於成長的一代人來說,宣佈參選的候選人都是舊軍隊統治政權的代表。他們每週舉行的反對軍方統治的示威活動是無法阻止的。

《外交線上(Foreign Affairs Online)》於2019年11月26日報導了阿爾及利亞的最新消息,「阿爾及利亞面臨未知-最後:選舉的失敗將是民主的成功(Algeria Faces the Unknown — Finally: An Election’s Failure Will Be a Democratic Success)。」摘錄如下:

「如果舉行了選舉卻沒人投票怎麼辦?現在阿爾及利亞面臨這個問題,臨時總統阿卜杜勒·本·薩薩拉(Abdelkader Bensalah)政府在原定於12月12日舉行總統選舉。然而,選舉可能會有一個荒誕的結局,幾乎所有的阿爾及利亞政治組織和民間組織都拒絕支援這五名正式候選人,呼籲阿爾及利亞民眾不要投票。這次選舉的失敗將反常地標誌著該國民主理想的成功,正如2月下旬以來一直主導阿爾及利亞政治格局的一種現象,稱為:希拉克(le hirak)。

在全球各地最近爆發的抗議運動中,阿爾及利亞的希拉克(即阿拉伯語的『運動』一詞)與眾不同。與香港的抗議活動一樣很持續,希拉克仍然堅決和平…希拉克在維持國家緊張局勢的同時保持國家向民主過渡的能力將決定阿爾及利亞的未來。

對於11月1日占滿全國街道和廣場的數百萬阿爾及利亞人而言,這個日子具有特殊的意義。抗議活動恰恰發生在阿爾及利亞獨立戰爭65周年之際。但是,盡管在65年前法國是壓迫者,le pouvoir(權力)-在過去半個世紀以來一直統治著阿爾及利亞軍事工業利益的流行詞,自此以後一直與國家及此安全機關結伴而行。」據路透社報導,12月4日,阿爾及利亞一些被控貪污的最高層人員開始接受審判。但是,抗議運動的領導人反對陸軍最高司令部計畫在12月12日舉行的選舉。

我對阿爾及利亞的局勢持樂觀態度。東部鄰國突尼斯罷免本·阿里(Ben Ali)後也經歷了同樣的艱難時期。2019年10月23日,突尼斯民眾選舉了前法律教授Kais Saied為總統。他享有極好的聲譽。因此,希望阿爾及利亞人能夠取得類似的勝利。

我深切為中東擔憂。黎巴嫩、敘利亞和伊拉克有極其複雜的問題。雖然所有北非人都是遜尼派穆斯林,但中東阿拉伯人有幾個宗教派別,例如馬龍派教徒、東正教、亞述和迦勒底基督徒。這三個國家都有遜尼派與什葉派的分歧,所有這些國家都有長期存在且尚未解決的共存問題。除此之外,還有外國政府和民兵的介入,這使得衝突極難解決。

這在黎巴嫩和伊拉克的希拉克中都變得顯而易見。2019年11月27日星期三,伊朗駐伊拉克聖城納傑夫的領事館遭到火把襲擊。第二天,巴格達的《華爾街日報》記者報導了該國的局勢惡化:

「示威者向位於伊拉克城市納傑夫的伊朗領事館放火,以示對伊朗參與伊拉克事務的憤怒,這是為期一個月的反政府起義的最新表現。利用中東的不穩定局勢擴大其在該地區的影響力,伊朗及其當地盟友現在對國家暴力和施政失敗負有部分責任。伊拉克的示威者指責伊朗干涉其內政並支持他們所正在抗議的政府。反伊朗情緒也是黎巴嫩最近抗議活動的主題。」

至於黎巴嫩流行的希拉克,局勢極為動盪。遜尼派什葉派之間的分歧是一個持續存在的問題,同時他們雙方對基督徒都持無視的態度。

大部分黎巴嫩民眾已疏遠了他們的統治者。政府失去了對該國的控制,高層的腐敗使黎巴嫩人民的生活悲慘。幾乎所有公共服務都無法正常運行。電力不穩定,迫使許多人使用或連接到私人發電機。抗議活動一直在貝魯特和平進行,直到真主黨的民兵開始襲擊示威者為止。

外國通訊社,路透社和法新社都在現場,採訪了參加示威活動的黎巴嫩人。

「示威者自2019年10月17日以來一直很活躍,而統治階級無法找到解決危機的方案。當真主黨的支持者攻擊示威者時,他們的人數開始下降。

丹尼(Dany)是一名21歲的黎巴嫩人,他試圖在貝魯特哈姆拉地區設置路障,他告訴法新社,傳統政黨正試圖在我們中間散佈恐懼;今天沒有取得任何進展。人們由於恐懼不參加大罷工,而是呆在家裡。

阿瑪爾(Amal),一個什葉派的政黨,在午夜時分於貝魯特市中心示威活動的主要地點附近的一座橋上對示威者發動了攻擊。他們向人民投擲石塊,咒駡他們。他們摧毀了示威者的帳篷。這是迄今為止對和平集會最嚴重的襲擊之一。

數十人受傷。到星期一早上,街道上散落著碎石,碎玻璃和破損的帳篷。員警沒有保護示威者免受阿馬爾和真主黨的襲擊。就像一個24歲的黎巴嫩人所說的那樣:『襲擊者是一群暴徒,向我們扔石頭,侮辱員警。』」

我已經聽了真主黨領導人哈桑·納斯拉拉(Hassan Nasrallah)最近在YouTube上發表的講話,因此我深信黎巴嫩的局勢令人震驚。當被問到真主黨對黎巴嫩的計畫時,納斯拉拉回答:

「作為穆斯林信徒,我們認為黎巴嫩在消除其現有的帝國主義制度之後,將不會成為黎巴嫩的伊斯蘭共和國;相反,它將是承認薩赫卜·扎曼(Saheb al-Zaman,指第十二伊瑪目)的伊斯蘭共和國的一部分,目前他的權力已下放給了阿亞圖拉·霍梅尼(Ayatollah Khomeini)。」

哈桑·納斯拉拉的預測很明確。真主黨的議程要求消滅黎巴嫩作為一個獨立國家的身份,將其納入德黑蘭霸權主義的宏偉設計中。黎巴嫩基督徒將恢復到其祖先在七世紀伊斯蘭富都哈(Islamic Futuhat)中遭受的齊米政策(Dhimmitude)。至於遜尼派穆斯林和德魯茲人,他們的境地可能更慘!哈桑·納斯拉拉希望看到的在黎巴嫩建立的新秩序將帶來一個黑暗的冬夜。

這篇文章翻譯自Bassam Michael Madany的在線文章「The Arab Spring of 2019」

https://www.academia.edu/41194851/The_Arab_Spring_of_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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